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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碍于辈分,锦云真想揪起来锦妈的衣领问一问,到底你结婚还是我结婚。
锦妈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褶,“我都要走两次红毯的人了,淡定不很正常?想当初,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轿的时候,那确实特别激动,这也操心那也操心的,我到现在都记得,我跟你爸爸举办婚礼前一晚,为了不出差错,我就睡了两个钟头就起来化妆……”
说起来这事,又要提一提怀孕时候的艰辛,“带着你的时候老是锁骨痛,到现在呀,阴天下雨我还犯病呢……”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什么都不愿意过问,倒也没非逼着锦云过问,反而怂恿她全丢给继父,毕竟大操大办是他的主意。
谁出的主意,谁买单。
锦云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被男人骗了一次,现在变得贼精贼精的。
从前锦云还不放心母亲,毕竟是个出了名的恋爱脑,现在看看,她的担心纯属多余,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两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在明生酒店的大礼堂内。
既然是中式婚礼,那自然少不了大红大绿,还有那些个鞠躬拜天地的礼仪。
虽说是中式婚礼,不过也请了伴郎伴娘团,一行几人,男士穿着中山装,女士穿了丝绸小旗袍。
个个保养得意,刨出去鬓两边显而易见的引发,单看身材,还挺赏心悦目。
这边仪式马上举行,锦云才从化妆间出来,紧接着母亲就提着拖地旗袍喜服,踩着细高跟,在一干人簇拥下,姿态优雅地走了出来。
人家都是长辈牵着走红毯,如今锦云姥姥姥爷早就故去,这个时候也只能女儿挽着。
两人仰首阔步,母亲走两步,似乎想起什么,颇为认真地打量锦云,“今天你妈结婚,人生中最漂亮的时刻,一般孩子都没福气亲眼看到这一幕,想必你有很多感想,有没有准备稿子?等会儿仪式举行,上台讲两句?”
看着锦妈一脸期待,锦云抿了抿嘴,她才情不好,哪有母亲的文笔。
想当初,母亲经常念叨。
说她爸年轻的时候,追求母亲,也算个特文艺特矫情的青年,两个人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倒也谈到过人生哲学。
让锦妈一度认为自己遇到个相互欣赏的才子。
殊不知国内那个时候,走得就是这个风俗习惯。
相比较你叔叔就真诚多了,从来不敢鬼话连篇那一套,都是直接拿出来诚意。
重点是,“拿”出来。
“拿”这个字就很妙了,想必母亲收了不少又浪漫又贵重的礼物。
何止那个时候走这个风俗习惯,其实现在一些做生意的,或者政府官员,但凡有头有脸,有点儿身份地位,泡妞还在用这老一套。
就算搞个一夜鱼水之欢,也一定要这个水,渲染的文艺又高级。
仿佛这么一粉饰,那些自身低俗的恶趣味,就瞬间高级上了台面,其实不过是掩耳盗铃,象鼻子里插大葱,装腔作势。
看着缓步而来的继父,锦云回过来神儿,她笑盈盈哄骗母亲:“稿子我没准备,主要现在不流行这个,况且结婚是喜事,万一我有感而发,发个言不当紧,把你感动哭了,到时候妆容花了,就不好看了,这次为了让你开开心心嫁出去,我连司仪都嘱咐好了,不许煽情,只能搞笑。”
自己的宝贝闺女,没准备就没准备,锦妈自然不会生气,不过却侧头,红唇凑到锦云耳边。
笑吟吟说:“没事,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给她准备了惊喜?
以往经验告诉锦云,因为母亲一直待在国外,而她受得是传统教育,两个人在行事作风上,完全不一样。
对母亲来说的惊喜,到了她这里,极有可能变成惊吓。
刚要打探清楚,这边司仪就发了话,锦云没时间再追问,只能按照指示退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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