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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诿扯皮了一晚上,陆昭独自回到房间。屋内没有亮灯,也没有人,周遭的空气温热且潮湿,借着黑暗,陆昭转到屏风后,除去了最外层的官服。小侍已提前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氤氲的湿气漫过屏风,如云雾缭绕翻腾而上,湿热更甚。陆昭最终除去了里衣,准备先洗个清爽。

浴水中,发簪与步摇一一拆下,然而妆台却在屏风的另一侧,眼下四周并无任何可以放置的地方。陆昭平日虽然看着清冷无欲,然而玩心却大。蹬着水中的小杌子,她渐渐踩上了浴桶的边缘。屏风架阔却单薄,陆昭微倚在上面,如清霜落枝,两溜玉臂轻轻搭开,月光与水光齐淌在肩头,一片净澄。

一支金簪从手中抛却,细细的金色流苏如燃烧的星尾,划过黑夜,斜斜落入不远处书案的笔筒内。受到初胜的小小鼓舞,投金执玉的游戏愈发如火如荼。白玉与翡翠抛洒,金箔与珠花盛放,或跌落进深沉的砚中,或开缀在繁丽的绮上,任何月色不及之处,乃是漫天的星光雀跃。

而元澈不过是静静躺在帷帐后面,便如此从梦中坠落到一个丰盛的人间。

室风轻荡,薄透的纱觳下,颇有云山初开的风致,划在元澈的脸上,一如落在了陆昭的肩头。层冰明了皎月,积雪了却劳尘,清华流转的一瞬间,那肩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便盈盈闪动而下,如冰玑滚落,而单薄的肩膀早已不堪承其重。

屏风的边缘收束着无尽空界色,丝织的绣屏自将一切隐晦地遮挽着。竹茎清刚,自细伶的脚踝向上延伸,颀长的竹叶于腰间繁茂,湖石雕镂着双腋的阴影,而飞鸟轻柔的羽毛则将微微臌胀的边缘划弄,模糊成一片轻佻的浮云,在一小滩水渍上染出一团胭脂色。

最后一对珊瑚耳铛蜷缩在她的手中,举目早已四壁琳琅,曾被他盛赞的心爱之物总要找到一个妥善的归宿。浓烈的红色被陆昭轻轻夹在指尖,瞄准的则是放着樱桃的水晶盘。

爱物脱手,两枚珊瑚如湘妃泣血,斑斑洒落,于空中勾缠在一起,最后却仅仅挂在盘子的边缘。其中一枚弥留其上,通过纤细的银钩,拉扯着摇摇欲坠的另一只。最终,银钩不堪其重,盘外的那一只珊瑚耳坠跌落在地。

那声音极轻,落在元澈耳中不知怎的,竟如大恸一般。他惊坐而起,帘风轻涌着。伴随着屏风后落水的声音,此时的元澈深深感受到,他的脚早已从云端踏入了凡尘。

陆昭听得帷帐后的人声,猜出那后面躺着的大概是元澈,于是瞬间回身,躲进水里。她的眼睛沿着浴桶边缘穿过屏风,向外望去,颀长寂寂的身影走到那案桌前弯下了腰。

衣裾声,步履声,指甲扣了水晶,呼吸划过纱觳。慌乱之间,陆昭一把扯过架子上那件里衣,胡乱裹在身上。

元澈却只贴站在屏风后,并不过来,檀木的间隙透过光晕,轻薄的里衣便如宣纸一般在水中化开。

悄无声息的欲念戛然而收,一枚樱桃越过了屏风,轻轻掷在陆昭身上。樱桃红透,香泽荧惑,却在欲落水中之际,被锁骨轻轻托住了。

夏夜如许,谁都爱玩。

第155章阶层

盛夏太热,子夜无风,元澈与陆昭故而皆不点烛。元澈已在冯让房间洗过,但仍觉奥热,此时只着一件单袍。

丝织的袍服宽袖大摆,束身剪裁,似乎只要稍稍一扬手臂,便有风袭来。柔质的面料与硬挺的肌骨贴合着,连同曲臂俯腰而生的褶皱,都充满着力量。元澈这几日在军营间辗转,面色已无刚出长安时的那分透白,自上而下皆是未晒满的淡淡棕色,如同金箔在火焰中融化,泛着细腻的光泽和蓬蓬的热气。

这一丝热气燎到了陆昭的身前,陆昭正闭着眼,淡定地向榻里面错了半个身位:“别太近,热。”

她手里捏着一只竹柄小团扇,轻纱绷的扇面儿,如云雾一般覆在脸上。下身是一条夕岚色小裙,上身却只罩了一件单层纱衫,修长的臂在胸前似遮非遮,隐隐露出了一段荔枝白的金排扣主腰与细腻的肌肤。

陆昭的里衣在浴桶里的时候已经被浸透了,不想再教外人看见,便让元澈从衣箱里给她拣几件衣服出来。元澈挑拣了半天,挂在屏风上的时候似乎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结果……就是这样。

“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从京里来了不少诏书。”元澈也乖觉地躺了下来,两脚轻轻搭在榻尾上。

“嗯。”陆昭没有睁眼,一旦离开身旁的小火炉,凉意便如苔藓一般,沿着阴影漫布全身,“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崔谅督雍州军事,给自己人封了官。那些诏书有的我留了,剩下的都绞了。”她呼吸匀停,金色排扣起起伏伏,“都用在咱们的诏书上。”

元澈侧了侧头:“听说你绞了削去你爵位和封崔映之的诏书,还动了气。”尽管明白陆昭所表现出的愤怒或者悲伤从来都不是为了情绪的发泄,但元澈依然不太甘心。况且最近略阳城内流传着风言风语,以此事为最,他一进城便听见有人在道途中议论着,因此也想要提醒一下陆昭。中书令既清且贵,时望还是很重要的。

“崔谅削我爵位,我确实有点不高兴。”陆昭没有直接回答崔映之的部分,“他日后若要巩固在雍州的势力,抬高我兄长的地位,乃是应有之意。如今他把我的爵位贬下来,借机抬了兄长和父亲上去,弄得好像做补偿一样。我这爵位丢的,纯属无妄之灾。”

原本陆昭的封爵诏书还未发出,如今却被崔谅一股脑地撸了下来,陆昭身处中书高位,各家也都不会太热衷于为她发声。

“那孤得补偿你。”黑暗中,元澈轻轻地握着陆昭的手吻了吻,“金城之战甚忙,要不你把孤的尚书事也给录了吧。”

陆昭听罢喟然,声音慵懒道:“录了尚书事我不知要和魏詹事这些人精多说多少话,殿下饶了我吧。”

她说出的诸般话语,只有这个“饶”字最金贵,挠进了耳朵里,听得元澈哪里都麻。他忽然翻身起来,双手撑着半个身子,一片阴影笼罩在陆昭的肩膀。

“殿下不如也给我一把节杖吧。”团扇的竹柄沿着手指,恰到好处地抵在了那片正慢慢下俯的胸口中间,凤目微微睁开,风落清泠,目光抵着元澈含着热气的咽喉。

陆昭与陆归两人几乎如出一辙,对于名爵之类的事无所谓,但是极其看重事权。从这二人名下过的爵位不知有多少,无论是带着恶意的还是带着善意的,安抚的,屈就的,统统不在意。固辞不受,换一个稳定的事权,才是顶要紧的事情。

万户侯魏帝在的时候陆归已经辞过一次,但是对于一州督护以及车骑将军开府照单全收。如今轮到陆昭这里,中书令这个印蔫不响地接了,丢了封邑立马跑过来要个节杖,不知肚子里还藏了多少东西。

“殿下不日就要去打金城了……”陆昭的语气极为理性,“我一个人和魏钰庭他们守着略阳,总是不安心。虽然殿下让这些宿卫看家护院,但殿下毕竟归京这么些天,里面渗透了哪些人,想来殿下也不清楚吧。”

当时在崇信县的时候,光是元洸渗透进来的人,只怕都有不少。如魏钰庭、彭通等人,能量虽没有元洸那样大,但是元澈毕竟有两个月没有在略阳坐镇,难免给人钻了空子。

闻言,元澈也愣怔了片刻。盼着陆昭不好的人的确大有人在,崔谅便是头一个,陆昭的性命安全他虽然也是极为关心,但是以陆昭的性子,也不是会把性命完全交付给别人手里的人,连自己也不可以。

元澈还是有意在陆昭身边安排一个亲卫军编制的,不过现下看她颇为认真的样子倒只想逗她玩。他忽然从陆昭手里抽走了扇子,把玩了一会儿,而后指了指那扇子柄道:“古来以竹为节杖,这上面虽无牛毛,却颇有苏武落旄之遗风,孤便赐给你吧。”

陆昭皱了皱眉:“就这么个小破棍,换成金的我都不惜得要。”

不过这话说的还是有些违心,前朝物资紧张,节杖多用毛竹制成,也有金铜制的,但那多半是假节钺或是使持节,能杀两千石高官与持节军镇大员。如果是使持节,陆昭心里还是乐意的。

“倒是有不小的。”元澈望着那裙子微蓬似花朵,盈盈腰身如一握,“孤肯给,就怕你不要。”

似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微妙变化,陆昭慢慢夺过了团扇,重新遮在脸上,双腿曲着,整个身子向元澈所罩之外蹭了蹭,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他蹬回原来的位置上。

两人一夜,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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