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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2页）

顾舜华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事情还没成，当然不会乱说，只说今天再去一趟知青办问问。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恰好乔秀雅出门倒夜壶，看到顾舜华，便有了意味不明打量，边打量边笑着，那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她看透了，但是顾舜华还蒙在鼓里。

顾舜华心里纳闷，冲乔秀雅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她走出去后，听到大杂院里乔秀雅和人嘀咕：“她这事要是办成了，我脑袋给她当夜壶使，我就说，成不了了！”

最后一个“了”字拉长了调子，很是胸有成竹。

顾舜华更纳闷，心想她怎么这么笃定，苏建平使坏，没告诉她？

还是说她只知道苏建平使坏了，但是没使成反而被自己拿来利用了事，她不知道？

一路胡思乱想着，顾舜华到了知青办，知青办外墙上依然围着一群人，都是病退知青，要回城。

顾舜华挤进去，恰好孙主任就在，孙主任看到顾舜华，心领神会，象征性地问了她几个问题，便让她填表登记，给她办落户证明。

当大红章“啪“地往那里一戳，顾舜华心才算彻底落定了。

这下子好了，她能落户了，她孩子也能落户了。

再穷，再苦，她可以带着孩子留在首都，只要熬过这几年就是胜利！

从知青办出来，尽管天很冷，她心里却很松快，顺路过去邮电局拨了一个电话，给内蒙矿井上。

先填了一张电话单，写了城市和电话号码，交了押金，然后就开始等。打电话都是要电话员接线，先从北京市转到内蒙，从内蒙转到市里，再从市里转接到五原县，五原县转接矿井。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要看当时电话线占用情况，哪一步电话线忙着，转不过去，那就是等，可能等二十分钟，也可能等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接通了，那边守电话未必是要找那个人，或者那边接通了，这边却线路问题断了，那就白折腾了。

打电话是一件麻烦事，有人为了打电话得专门腾出半天时间。

不过顾舜华这次运气倒是好，才二十分钟就听到邮局工作人员叫她名字，说是接通了，告诉她一个号码，让她去九号小电话间。

小电话间是很小格子间，进去拿起电话，那边说一声确认下，就是接通了。

哪怕接通了，矿井上能守着电话未必是任竞年，她都没指望第一次拨通就是他，以为要再打第二次才可以，可谁知道，电话那头恰好就是任竞年声音。

“舜华？”熟悉声音清朗地响起。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他这几天一直担心着，所以尽量守在电话机旁边，就等着自己电话。

顾舜华鼻子有些发酸，她想，无论将来两个人是否依然分道扬镳，但至少这一刻，两个人利益是共同体，这个世上，只有他和自己一样那么强烈地盼着给孩子落户口。

她抿唇笑了下：“已经拿到了落户证明，我下午就过去街道办落户口。”

那头任竞年一听，显然也是激动：“终于落下了。”

顾舜华：“嗯，挺顺利，自己也没花什么钱。”

唯一一双靴子，还是讹了苏建平。

任竞年：“别不舍得花钱，这个月我才发了工资，你给我地址，我再给你汇过去。”

顾舜华：“不用，带过来钱都没怎么花，你自己也留一点。”

任竞年便详细地问起来她和两个孩子住下情况，当听说住外屋，沉默了一会：“首都冷吗？”

顾舜华：“冷，我和孩子得盖三层被子，我打算回头想办法弄个炉子，不过也得要煤，煤得要煤票，这里都是定量供应，反正不好弄，只能看看再说。不过我琢磨着，现在最关键是，得有个自己住处。”

任竞年：“自己住处？”

顾舜华：“我有一个想法，但是不好办，回头看看再说，现在先把户口落下，其它可以慢慢考虑。”

一时又问起来任竞年情况。

任竞年便说起来，原来现在他已经买了学习资料准备考试了，如果能顺利考上，一定要报考首都大学，这样就能一家团聚了。

顾舜华：“等户口落下，我安顿好了，就去新华书店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复习资料，给你寄过去。”

任竞年：“好，这里资料少，如果有合适就买点吧。”

顾舜华笑了：“行，我看着来，好好准备，肯定能考上，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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