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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进到宫里,”裴负雪敲了敲桌面,道:“重点监视着乔家,他们七年前做的事可不少。”
要是能拿到七年前的证据,那么裴家就可以沉冤昭雪,但时隔这么长时间,乔顺年估计早把证据毁掉了。
“乔家把持着朝政,文商军三方面都……”裴负雪忽然止住了话头,他猛的站起来,心里升起一个可能。
“军?”
裴负雪瞳孔骤然一缩。
乔家在军的只有乔彻一人,如今乔彻死了……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苗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偏偏在局内时看不出来,可一旦脱身局外,这场计谋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傅容时非要亲自来赤阴山见他,为什么跟踪他的恰好是乔彻,为什么他不承认那封信是他写的……这么看来,一切都再明朗不过了。
“首领?”于勉跟着他站起来,有些疑惑。
裴负雪定了定心神,道:“于勉,明晚叫全军待命,注意信号。”
他得去一趟,他总得去找傅容时问一问,假如傅苒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那么他真的能做到和傅苒敌对吗?
不能的,他太清楚了。
“是,首领。”
…………
是夜,边关逐渐回暖,湿漉漉的雨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土中已经长出了草芽,士兵的手中拿着明亮的火炬,正巡查着周边的可疑人员。
裴负雪穿了身黑色劲装,颜色和夜色融为一体,摄政王的营帐一如既往地无人看守,似乎是在等着他过来一样,裴负雪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微微一痛。
他掀开帐帘时,傅容时正对着桌子上的一本文书出神,听到声音,他没有抬头,只是将文书合上放好,淡淡道:“你来了。”
“你在等我吗?”裴负雪站在他面前,垂头看着这人,傅苒面色依旧不好,唇色浅淡,身上的玄色蟒袍更显他的瘦弱,几缕发丝垂在胸口处,衣服很严实,他看不见傅苒胸口的伤到底如何。
虽说他有些来“问罪”的意思,可看到傅苒这种样子,心肠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他坐下来摸了摸傅容时的手,还是有些凉,指尖正想移动着探上他的脉搏,却被傅容时反手避开。
他道:“裴负雪,我在等你。”
裴负雪一愣,他难得强硬地拽住了傅容时的手腕,几乎是逼迫着探上了他的脉搏,摸了几息,眉头皱起来,道:“傅苒,你没有好好养伤。”
他说得肯定,这下离得更近,两人各怀心思,裴负雪更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之色,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重要吗?”
傅容时的声音很冷,细听之下还有几分颤抖,他似乎是没什么心思和他继续斡旋,直截了当道:“裴负雪,开门见山,你来是要做什么?”
裴负雪没说话,一阵沉默蔓延中,傅容时看着他,青灰的眼眸十分认真,他继续道:“后日,我动身回京城,所以你有什么事,不妨现在就说。”
“这么快?”裴负雪凝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傅容时眼睫微颤,他移开视线,道:“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说了,那封信不是我写的,至于到底是谁调换了……”
“是你写的。”裴负雪盯着他的面容,道:“傅苒,你不要撒谎,那封信是你写的。”
傅容时眨了眨眼眸,看向他:“你不信我?阿宝知道信的内容,不如我叫他来对峙。”
裴负雪心里狠狠一颤,他们之间怎么就至于用上“对峙”这样的词了?
裴负雪狠下心,道:“你撒谎,为什么还要叫我信你呢?”
“其实你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去了赤阴山,另一封应该还在你的手上,你害怕被人查出来,是你设计害死了乔彻,所以骗我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傅容时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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