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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九年的科举考试开始了,根据礼部统计的人数,今年考试的人数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倍。
所有考生的名单呈现在李二的案前,李二粗略地看了看,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三千多的考生里面,河南道,河东道,关陇道,这三道几乎占据了全部。
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李二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们可真是不死心啊!也真会挑时候。
知道,吐谷浑要输,知道国朝要多一块大大的疆土,知道那时候朕要缺很多人,知道会有很多的官员前去治理。
所以你们都来了,都肥成那样了胃口还不减么?”
“打完突厥你们选草场,圈马场,派自家子弟去地方就任,圈地,圈民,庄园建设,买卖田地,捞钱,捞钱,使劲地捞钱。
那时候朕忍了,这个时候又来了,真的以为没有了你们,这天下就得亡是吗?”
大殿内回荡着李二暴躁的怒吼。
阴影里陈萦默默地走了出来,晦暗的灯光只照亮了他半张脸,陈萦单膝着地,轻声道:
“陛下不必叹气,奴愿意为陛下分忧,这些年奴已经把人员安排完毕,只要陛下点头,保证神不知道鬼不觉!”
李二轻轻一声笑:“呵呵,神不知鬼不觉,这破皇宫四面漏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
陈萦闻言低下了头,李二摆了摆手:
“出去守着吧,朕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皇后一会儿若是过来,你就告诉她说朕想休息一下,若是有大臣亲觐见也打回去,就说朕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喏!”
陈萦走了出去,李二一个人躺在软榻上,望着案桌上一沓厚厚的奏章心生烦躁,长袖一甩,全部打散在地,仅剩的几本在案桌上胡乱地交错着。
李二本想全部推翻在地,没有想到还有几本,愤怒地抬起手……
片刻之后李二又把手放下,伸手拿起来案上的奏章,把油灯往案前挪了挪,李二在软塌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打开了奏章,奏章的第一页有很多的红圈,每个圈里面都是一个错别字,奏章的第一页还有个名字,名字叫——基层官员论。
李二想了想,他模糊地想起来这应该是三年前颜白写的折子。
李二翻到最后,果然,最后还有自己当时写的评价:似是而非,李二露出淡淡的笑意,盖上薄毯,准备再看一次颜白写得满是荒谬之语的折子。
“陛下,臣颜白有礼,今日所呈之事,乃是您所问何为官员之道,以及长安县的可复制性,臣在仙游顿首,估摸着您要伤心了。
其实万年县不具备复制性,但却具有参考性,所以,臣今日所说之事为,芝麻大的七品小官才是王朝的基础……”
先前看复制性,参考性,这些奇怪的词李二总觉得胸口冒火气。
如今再看李二不知道为何心态平静了许多,稍微想一下也能明白这些还有那些奇怪词的意思,甚至还觉得格外地贴切。
唯一难以忍受的就是偶尔的错字。
可看样子也不像是错别字,笔画连贯,字体有力。
想了许久,李二觉得这应该又是颜白的恶趣味,为了减少书写的时间故意为之。
轻轻叹了口气,李二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可还是不明白,年轻二八的少年人,怎么会这么的懒!
“陛下,楼观学的学子您不能忘了,这群孩子出身贫穷,论见识比不上豪门贵族,论人脉,祖上三代目不识丁。
他们里面很多人或许是这一大家子里面数代人唯一能认字识字的,他们不完美,也不懂得人情世故,甚至跟人说话都手足无措。
但若论求学报国之心那日月可鉴,他们不怕见识短浅,也不怕就任地方孤苦贫瘠,唯怕一腔热血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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