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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延坤捏着烟卷的手指猛地收紧,烟纸被攥出几道褶皱。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县长,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往火炉里添了块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墙上的地图忽明忽暗。"这只是超英昨天刚从省里回来,带了份正式函件。省石油公司的意思很明确,超编人员他们一个不接,否则就暂缓划转。您想想,真拖到年底划不了转,上面追责下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玉生是总经理,他的责任可是最大啊。"我停顿了下,继续道:“主席,您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帮县里就是帮玉生。”
胡延坤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烟卷在指间被捏得变了形,无奈说道:“玉生...他就是被那些老关系缠得没了主意。"胡延坤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前阵子计委的老书记提着几瓶老酒找到家里,说孙子退伍了没去处,让玉生给个糊口的差事。你说,这些人都是看着玉生长大的,他能硬起心肠拒了?朝阳啊,你也是县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啊,县里都是抹不开的人情。”
我望着火炉里跳动的火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极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网。
"主席,我懂。"我缓缓开口,声音在暖烘烘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沉静,"当年我在安平乡当乡长时,老领导的侄子想进派出所,县里武装部长的老战友托人安排个计生办帮忙的差事,推都推不掉。可人情归人情,规矩是规矩,不能拿公家的前程当顺水人情送啊。这可是正式的工人。"
胡延坤重重叹了口气,将捏皱的烟卷塞进嘴里,却忘了点燃。"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玉生他不一样。他刚接石油公司那阵子,班子里三四个副职都有机会当一把手。他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想站稳脚跟,少不了看这些人的脸色。这次超编的工人里,还有不少是县领导的亲戚,两个是退休常委的孩子,他能硬气地顶回去吗?算了,不说了,朝阳县长,您说的对,现在帮县里,就是帮玉生。只是不知道,县里打算怎么安排玉生。"
我拿起火炉边的火钳,轻轻拨了拨通红的煤块,火星子随着动作溅起,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光痕。"主席,玉生还年轻,路还长着。"我把火钳放回原处,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石油公司顺利划转后,省里会派新的班子过来,但县一级总要留几个熟悉情况的老人手。玉生在公司干了八年,做到总经理,业务能力有目共睹,只要这次把超编的事理顺,把设备款的窟窿填上,然后把亏空的油把账算清楚,省里石油公司那边我去沟通,让他继续留任,至少是中层干部,协助新班子开展工作,您看怎么样?"
胡延坤似乎对中层干部不太满意,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摩挲,他忽然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睛里带着点固执:"朝阳县长啊,不是我老胡贪心。县石油公司是我当副县长的时候带头干出来的,玉生是从技术员做到总经理,是拿实打实的业绩拼出来的,当然,我也承认,这里面少不了我的因素,但是前年省里搞油库炼化改造,全省就咱们县石油公司提前三个月完工,验收时得了全省第一;我记得去年啊冬天下大雪,输油管道被油耗子钻了大洞,是玉生带着工人在零下十度的荒地里守了三天三夜,硬是把裂口焊好了。也就是这两年,石油行情不好,再加上包袱重了,石油公司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然的话,几百万对石油公司来讲,算不上什么大钱,所以啊,县长,我的意思很清楚,我们家玉生,还是对革命有功的,我不图什么总经理,至少在新班子里,还是要有一席之地,才不会让大家寒心嘛。"
我将火钳轻轻搭在炉沿上,金属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倒让思路愈发清晰。“这样吧,胡主席,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关键看三个关键问题的整改情况。”
胡延坤很是为难的道:“到东北买设备,厂家要破产,设备发不出来,石油公司和玉生,都是受害者嘛。县长,这笔账算到我们家玉生身上,我觉得也不公平,还有,石油公司的油被偷了,既然公安机关已经受案,就应该破案,现在公安局破不了案子,这笔账又算到我们玉生身上,县长,这个恐怕也说不过去……”
我看着胡延坤一脸的无辜,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里面的猫腻,但是这个时候,倒不是讨论真假的时候,我相信胡玉生心里是清楚真相的。监守自盗,伪造合同。我说道:“这样吧,胡主席,这事您回去也和玉生商量一下,你我都清楚,有些事不是咱们一两句话能决定的。他很复杂,很微妙,但是事实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清楚的。”
胡延坤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膝盖上的裤子,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手帕,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县长,我知道您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事...这样吧,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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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里的煤块"噼啪"炸响,我起身给胡主席续了杯热水:"胡主席,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摊子理顺。"我把水杯推到他面前,"东北那笔设备款,签订合同的地点是省城,县里不是找不到原因,只要安排人跑上东北一趟,...您也知道,这性质就变了。"
不出我所料,胡延坤在我说完之后,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县长,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站在我的角度来讲,我是完全支持县里的决定的。但是,我也清楚这石油公司不是我儿子胡玉生一个人的,他也只是石油公司领导班子成员之一啊,很多事情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这件事,我会回去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然后再给您答复。”
听到胡延坤这么说,我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留有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说道:“胡主席,您可以去商量,但时间上要尽快,不能拖得太久。现在距离石油公司划转的最后期限只有一个月了,到时候如果因为县里的原因,导致石油公司那边拒绝接收相关的文件和手续,那省委、省政府是不会管我们这些具体原因的,只会认为是我们县里工作没有做到位,到时候肯定会有更严厉的措施下来,这对我们东洪县的整体工作影响可就大了。”
胡延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说道:“县长啊,谢谢你对我这老头子的认可,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当然,我也说了,我这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政治追求了,也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年龄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自然而然就有了消极懈怠的想法,就想着能安安稳稳地享享清福。所以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让我们家玉生继续在石油公司工作,我可以把我现在的位置让出来,给更有能力、更年轻的同志来干,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我又劝了几句之后,就来到了办公室,下午的时间,杨伯君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已经写好了公告,上面的内容言简意赅,写明了省石油公司只按照编制接收县石油公司的工人,超编将暂缓接收工作……
我看着公告的内容,颇为满意,就道:“伯君啊,写的不错,我看啊,基本上不需要做修改,就是要这样干脆利落,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把公告放在桌上,指尖在“暂缓接收”四个字上敲了敲,“你安排人把公告贴到石油公司门口、县政府大院还有下属三个公司的公示栏里,要醒目,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另外,让县电视台今晚加播一条新闻,把省里的函件内容摘读一遍,强调这是省里的硬性规定,不是县里故意为难。”
杨伯君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县长,要不要给县里三家石油公司的班子发个通知,让他们提前做好解释工作?我怕有些超编人员的家属闹起来。”
我说道:“一手软,一手要硬啊,胡玉生挨了一枪,就是最好的教训,县里对煽动闹事的,绝不能姑息。”我拿起火钳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你让公安局安排警力,在石油公司和三个下属公司门口加强巡逻,就是要彰显县委政府维护社会稳定大局的决心,要是真有人敢聚众闹事、冲击办公场所,先拘起来再说。但也别忘了做疏导工作,留在县里石油公司,也不一定是坏事嘛。我有些人啊,我看还是搞不清楚,这个县石油公司划转的是个空壳子嘛,留下来的我看以后才有发展潜力。”
杨伯君道:“县长,我也觉得咱们县石油公司才有未来,划转到省上,我看不见得就是好事嘛。对了,我听说,田嘉明又被政法委的领导叫走了!”
想到这里,我也觉得李显平书记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这也就是胡延坤说的,局已经乱了,现在市上政法委已经直接入场,这对县里的工作极为不利,我倒还是想着,直接去找钟书记汇报清楚,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田嘉明。
市委政法委本是一早就让田嘉明到政法委接受调查的,但是田嘉明还是拖到了中午的时间才到了市里。
中午和李尚武、丁刚局长在公安局对面吃过午饭之后才坐着市公安局的警车与刘建国一起买到了市政法委。
市政法委本来与市委在一个院子里,只是是处于后面的平房,后来市委大院办公条件越来越紧张,就将市委统战部和市政法委、宣传部三个部门分别迁了出去,重新找个办公场所。
田嘉明乘着警车来市委政法委的新办公地址,下车之后看着眼前这座灰砖小楼,墙皮斑驳得像块浸了水的旧抹布。门口的梧桐树枝桠歪扭,把"中共东州市政法委员会"的牌子遮去大半,倒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清。
刘建国轻声道:"田局,进去吧,孙主任他们在里头等着呢。"
田嘉明走到了门口,这小楼的两扇木门上各镶嵌着一块透明玻璃,两扇木门的中间用白色的油漆写着推的字样。田嘉明推了推,这门文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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