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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要陆明霏叹口气,阿鸢此次若是真退亲了,其他人怕看在孟府的面子上都怕是不敢来提亲。毕竟永宁侯府也算是顶顶清贵的,阿鸢连孟世子都瞧不上,那其他人更没可能了。
“还是尽早处理吧。”陆明霏只能艰涩吐出这几个字。
谢知鸢本以为还要同孟公子再交涉一段时日,未曾想没过多久孟府那边却松了口。
只道要孟瀛再见她一面。
这相比于其他简直太好实现,谢夫人也松了口气,毕竟出于对他和元和郡主清誉的考虑,孟府也没有道理不放手,不然消息泄露出去,两家都落不得好处。
谢知鸢只好硬着头皮与之相见。
日色下的公子依旧着着青衣,听见动静侧了侧身,衣摆随之翻动,
“阿鸢--”他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只是眼底带了青色,用那双墨黑透亮的眼眸看着她,
谢知鸢避开他的目光,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静无波,只是手里绞着罗帕的动作泄露了几分不平静,“孟公子,你来做什么?”
她难得强硬道,“我想我们退亲的意思已然明了,也不必再多说了吧。”
孟瀛静静看着她说,“我知此时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只是徒增厌烦,我此次前来也并非是要纠缠。”
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个物件,轻声道,“这是我那日做好的河灯,并未来得及送你--”
男人鸦黑色的羽睫微垂,更衬得眼睑处的阴影深沉,他复抬眸道,“我能否向你讨要你那一盏河灯?”
谢知鸢闻言将视线转向他手里的河灯,
晶莹剔透,在日色下流光溢彩般的精致,被置于修长干净的手指中更是动人。
她抿唇并未说话。
孟瀛似也瞧见了她的凝滞,苦笑了声,“就当是留个念想。”
就算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的目光也温润无比,柔得好似月光中的一片银晖,连半点逼迫都寻不得。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着他的答复,似乎她做怎样的决定他都全然接受。
谢知鸢在这样的神色下终究是心软了,她叹口气,转身回屋时从妆奁里取出那盏被她存放得好好的莲花灯,犹豫了一会,再添上他替自个刻的玉簪。
女孩绣鞋在地上发出轻微动静,孟瀛强忍住心里将她强占的念头,回眸时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目光恰巧掠过她手里的莲花灯,来到那玉簪上。
猜到她要做什么,年轻男人乌黑的眼睫轻轻顿住,敛眸的刹那,眼底的情绪被遮掩得干干净净。
果不其然,粉嫩的指甲壳压在那两样东西上,一起伸到他跟前,耳畔依旧是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孟公子,这些你都拿回去吧......”
明明做错了的是他,她却仍旧是这幅没脾气的样子。
所以,她心里真的没有他--哪怕是一瞬。
孟瀛倏忽间抬眼,他只伸手接过了那盏莲花灯,又把手里的河灯放在她手心,嘴角再度泛起苦涩的笑意,
“谢姑娘,孟某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要回的道理,”
他看着她,语调不复平日的和缓,“若是姑娘不要,便丢了吧。”
谢知鸢不确定这是否是孟公子的苦肉计,毕竟在见到他的伤疤后,她便已自顾自认定他的狡猾与伪装,可她仍旧是心软了。
她不会拒绝别人,更别说是从前处处照顾她的孟公子,于是只好轻声道,“我向来不会丢东西的......”
孟瀛简直是爱惨了她这副模样,可是他不能也不该在此时继续下去,那疯狗将他手下的势力全然捅到秦奕那边,对方虽早有预料,可一直以来并未寻到他的把柄,也不好说什么。
陆明钦此举恰好替秦奕递了把刀,他毫不留情地将他如数年前那样强制遣送出京。
哪怕事情早已败露,他们却还是不愿弃之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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