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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8章 我是为你好你别不识抬举（第2页）

三日后，第一例病例出现。

江南某城，一位富商突然散尽千金，将所有钱财分给路人，随后跳江自杀，遗书上只写了一句：“我不配拥有这么多，愿我的死能让世界少一分不公。”

紧接着，一名教师连续七天不眠不休地为学生补课，最终猝死讲台，临终前还在笑：“只要孩子们能考上好学校，值了。”

再后来，一个少年为救落水小狗溺亡，家属非但不悲痛，反而四处宣扬：“他是为爱牺牲，灵魂纯净无比。”

这些事本应令人敬佩，可叶秋看到消息时，脸色铁青。

“不对劲。”他对赶来的妙音说，“他们的善，少了‘选择’。”

妙音点头，指尖轻抚潮音杵残片：“他们不是在做决定，而是在执行某种指令。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是‘伪善之疫’。”猴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当年‘原初之念’最后一次苏醒，就是被这种东西逼退的。那时的人类以为自己在行善，实则已被集体执念操控，成了‘善’的奴隶。”

叶秋握紧拳头：“谁在背后推动？”

“还能是谁？”猴子吐掉树叶，眼神冷了下来，“那个以为自己才是‘真佛’的疯子??净妄。”

这个名字一出，空气仿佛凝固。

净妄，曾是千年前第一位试图以“绝对秩序”重塑人间的修行者。他认为人性本劣，唯有通过极致的规训与净化，才能通往净土。他曾建立“白莲圣庭”，以火刑烧死“不洁者”，以律令禁锢思想，甚至要求百姓每日自省百遍，稍有杂念便自行剜目谢罪。

最后，是他亲手引爆心渊塔，企图以亿万生灵的执念为引，唤醒“原初之念”，让它承认他的道路才是唯一正途。

但他失败了。

原初之念降下泪水，而非神谕。

而他，则被慧觉封印于“识海深渊”，永世不得超脱。

“他没死？”妙音颤声问。

“哪那么容易死？”猴子冷笑，“那种人，越是被打败，越觉得自己正确。他现在不是要毁灭世界，而是想‘拯救’它??用他定义的‘完美善良’。”

叶秋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门外。

“你去哪儿？”妙音问。

“去找一个人。”他说，“真正懂‘善’是什么的人。”

三日后，西南群山深处。

一间简陋的茅屋前，叶秋跪坐在泥地上，面前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正在晒草药，动作缓慢却精准，每一株都按年份、产地、炮制方法分类摆放。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老妇人头也不抬地说，“净妄的‘伪善之疫’，解法只有一个??直面内心最深的愧疚。”

叶秋抬头：“什么意思？”

老妇人终于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目光如刀：“你以为善是付出？是牺牲？是照亮别人？错。真正的善，是从原谅自己开始的。”

她缓缓卷起左袖，露出一条狰狞的疤痕，贯穿整条手臂。

“我年轻时是个大夫，在战乱中救了许多人。可有一次，我为了保全自己，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女孩被乱兵拖走。我没救她。十年后，我在一家妓院认出了她??她已经疯了，嘴里一直哼着母亲哄她睡觉的歌。”

老妇人声音平静，却让天地为之肃然。

“那天，我给她喂了最后一碗药，然后亲手掐死了她。我说我是为了让她解脱，可其实……我只是受不了她的歌声每天提醒我：你是个懦夫。”

叶秋呼吸一滞。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自称‘医者’。我只是一个赎罪的人。但我发现，只有当我真正接受了‘我曾是个坏人’这个事实，我的药才开始救人。”

她盯着叶秋：“你现在面对的，不是多少人中毒，而是整个世界的善，正在失去‘人性’。你要治的，不是病，是遗忘??人们忘了善的前提是‘自由选择’，而不是被迫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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