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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蝴蝶28（第2页）

“凶犯弑害的每一个人，她们的父亲，皆是当年直接或是间接害死茯苓姑娘的人，”景桃看着桑念，口吻逐渐沉了沉，“死去的桑大小姐，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想到，她的父亲的不作为，让优伶平白无故地蒙受此等冤屈，这亦是让凶犯起了杀心。”

“什么？”端木庆听罢，满面震愕，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桃，又转眸，颇为骇然地看着桑念，翕动着嘴唇，问道：“大人，景姑娘的这番话，究竟是指何意？五年前是发生了什么事？”

桑念沉默不语，官袍的大紫袍裾之下，手心稍稍渗出了汗渍，他面色晦暗不明，看起来黑沉沉，眉眸之间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霾意。

景桃继续道：“我今日会去邵家和秋家，去核实他们当年与茯苓姑娘的事情，倘若他们真与茯苓姑娘有牵扯，那么凶犯的作案目的便是真正明确了。”

端木庆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但现在算是听了个明明白白，走前几步：“景姑娘，刚刚照你的意思说来，凶犯乃是仇杀？”

景桃凝了凝眸色，“眼下，要先去核实在五年前，邵家与秋家究竟与茯苓姑娘到底有无纠葛，才能进一步确定凶犯的动机。”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端木庆满面肃色，“那么凶犯是不是那个茯苓姑娘的长姊？”

景桃眼眸闪烁：“我和尤仵作在昨夜耙梳线索之前，我去了一趟傅教习的恩年学府，我发现傅教习曾经授业过的一位小姑娘，与茯苓姑娘的名讳、习性颇为相似，那位小姑娘亦是遭人强辱而死，并且死亡时间亦是在五年前，与茯苓姑娘颇为相近。”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倘若茯苓姑娘与那一位小姑娘乃是同一个人，那么傅教习是三位嫌犯之中最为可疑之人，至于傅教习与茯苓、茯苓的长姊三者之间有什么干系，这是我们亟需寻查之事。”

“我同你前去查案。”半晌没说话的桑念，此时蓦地开了口。

他欠身直立而起，将遮雪的斗篷重新罩在了身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知道自己当年的不作为，现在就当做……”他沉思着，斟酌了一下用词，“当做是，将功补过罢。”

景桃将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提步便走，而是率先问道：“大人，针对于茯苓遭辱一事，您可知她的长姊姓甚名谁？”

桑念抖了抖斗篷，把篷子之上的碎雪否拂落下来，他动作轻缓，面容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其实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委实过于久远了，我只粗略地记得，茯苓和她的长姊皆是姓林，其他的，便是记不起来了。”

这在景桃的情理之中，京兆尹府门在这几年接手了如此多的新案子，谁又会特地去留意五年前的旧人旧事呢？

“不过，虽然兹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但她们姊妹俩的面容和身量，我仍是记得清清楚楚。”在策马的路途之上，桑念又思忖了一番，对景桃道，“她们是从北地来的，较之京城寻常的女子，她们的身量皆是要高出几寸来，颀长硕挺，堪比七尺男儿，这让我印象深刻。”

景桃眸色闪烁，桑念的这番话，白茶亦是跟她提及过。

林家的这一对姊妹，身量轩挺颀长，堪比七尺男儿，没有京城女儿家那般的娇媚玲珑，反而有北地蛮莽的野性与桀骜霜冷之气。

隐隐约约地，景桃似乎觉知到了什么很隐秘的东西，似是极为关键的线索，如惊电似的晃过脑髓，她后脊一片亘久的颤栗，但她又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荒诞，案情，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

她没有说出的揣测，而是先随桑念一行人去了秋蔓坊和夏枝坊。

那端，尤玄霖尚还在柏郎中的医铺子里休息，他很早清醒了，只是不过要遵了柏郎中的医嘱，不能贸然下地，只得委托田迩来回跑一趟，端茶送水擦面擦手，还从早市的食店里带回来了几个煎饼果子和一碗清粥来。

两人刚刚用过早膳，尤玄霖服用了药物，起了困意，又歇睡了片刻，但案子仍是萦绕在心头，他睡不着，到了晌午时分，劲衣使来报，说景桃来谒。

景桃查完了秋家与邵家，便是瞬即赶至了医铺子里。桑念和端木庆要分开两头，一个去查林家长姊在五年前的下落，一个去几个凶案现场跑几趟，看看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尤玄霖稍微把身子坐直了些许，眼底亮了一亮，看到景桃来了，委顿的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

景桃先是简略跟他交代了去夏枝坊和秋蔓坊的事体，缓声交代道：“秋家的阮恒，以及邵家的邵老爷，他们皆与茯苓姑娘有纠葛，纠葛还不甚浅。”

尤玄霖颇为震讶：“真有纠葛？”

田迩也很诧异，道：“秋家的阮叔，蛮憨厚忠直的一个人，我之前跟他打过几次照面，没觉得阮叔会是那种被猪油蒙了心的人。”

说句实在话，尤玄霖的栖所也在秋蔓坊和夏枝坊的附近，他平时也对秋家、邵家的人丁略有些耳闻，但不算熟稔，也难以多做评议。

尤玄霖道：“这两人到底对茯苓姑娘做何事，你不妨说来听听。”

景桃遂是道：“我们首先去了一趟秋家，找阮恒审问了一下，我本以为要费些口舌，但没问几句，他很快就自行交代了自己当年所行之事。”

“他说自己是受人唆使怂恿。在五年前，他没了做庄稼汉的念头，欲要觅求出路，遂是北上来寻他的大哥阮郎，在京城他干了很多差事，结交了不少友朋，那些友朋平素就爱逛窑子，没少捎着他同去。”

景桃说着，顿了一顿，“那一年，亦是茯苓跻身颐红苑头牌的一年，她自是不待见平民百姓的，自然招了多人嫉恨与虎视眈眈，其中，就囊括阮恒和他的那些友朋。

“阮恒说，他是在一个雪夜里被叫出去的，说是有位财大气粗的员外，姓邵，点名让那位茯苓侍候，但员外又让了很多外人来，让茯苓逐一侍候，什么人都行，于是乎，那些平时眼馋得紧的人都去了，阮恒也去了。”

景桃垂落眸睫：“阮恒说，他也没弄多久，没想过轮一圈后，茯苓就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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