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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自由（第2页）

恶魔按下开门的机关，外面的骑士和魔法师们一愣，来不及发出任何音节，便在他的手中晕死过去。盔甲与重锤如同一堆废铁，了无生气地倒在墙根。恶魔不作停留，避开其他巡逻的骑士，直奔城堡三楼。

伯爵的房间内外都是人。佩剑的骑士守在门外，身着黑色斗篷的魔法师聚集在房间内。恶魔迅速而安静地解决了骑士们，潜入房内。

在他的认知中，魔法师是十分稀有的存在，而房间内就有六名，他们围绕着伯爵萎缩干瘪的尸体，刚绘制完降灵法阵。

见到恶魔头顶的犄角，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将神圣的祷言反念，古怪的咒言犹如锁链一般袭来，黑烟顷刻间缠住恶魔的手脚。

“亨特伯爵死得太突然，伯爵夫人想必尚未准备妥当，只请来黑魔法师来复活伯爵的躯体，却忘记了只有神明的使徒才能压制我，”恶魔轻轻笑了，驱散烟雾似的抖落漆黑的锁链，“先生们，我们的力量同根同源，你们无法困住我。”

他飞快地掠过诸位黑魔法师的身侧，送给每个人一记狠而准的手刀。他随手剥下一人的斗篷披在身上，踢乱法阵，而后一脚踩在房间中央那具已经看不清人形的尸骸之上。

亨特伯爵被柯琳杀死，伯爵夫人绝不是想要他复生，而是打算用黑魔法将他做成一具傀儡，延续他与恶魔之间的契约。只要伯爵夫人能够操控伯爵，便能够间接操控恶魔。

恶魔走向阳台，以栏杆为踏板，轻巧地跃至伯爵夫人的窗前。

就在他落地的同时，银质的匕首“嗖”地穿过窗棂，刺入他的肩胛。伯爵夫人的侍女念诵祷言，使匕首越扎越深。灼烧感借由窄小的伤口入侵血肉，但侍女似乎并非纯正的信徒，她的祷言不具太大威力。恶魔置若罔闻，翻窗而入。

伯爵夫人坐在窗前饮茶，她的面前挡着持刀的侍女。恶魔动动手指击飞了侍女，居高临下地望着怀有身孕的伯爵夫人。她的沙皮狗瑟瑟发抖地躲在椅子后，冲他龇牙，发出沉闷的呜咽。

“我已经没有别的手段能够控制你了，”伯爵夫人放下茶盏，平静地注视着他，手腕间的银环映射着阳光，“不如坐下聊一聊？”

恶魔瞥一眼她的银手镯，问：“您想要永生？”

伯爵夫人笑着将衣袖扯下，遮住手腕，“我只是想活着。你或许依然记得，你最初的主人名叫爱德华·亨特，而他儿子的名字是彼得，他的孙子叫做伊万。到如今，我这位死去的丈夫则是文森特。但无论他们叫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是他。”

恶魔垂眸，一声不吭地听她讲述。

“自爱德华·亨特这一代开始，每一代的伯爵夫人都会在生下儿子之后死于难产，无一例外。作为他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你应该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敞开的窗户送来清风，吹动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枚又一枚项圈。

“他杀死了他的每一任妻子，又在他的儿子长大后杀死他们，替代他们。”恶魔接着她的话道。

“不错。婚姻不由我做主，嫁给他已经是无法改变的选择。所以我说了，我只是想要尽最大可能活下去。”伯爵夫人坐起身，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恶魔盯着她的眼睛思索须臾，倏然拔下肩头的匕首，掷向她浑圆的肚子。银刃笔直地矗立在裙褶中央，却不见任何血迹。

伯爵夫人僵住了。

恶魔慢悠悠地抽出匕首，享乐一般划开她的小腹处的裙摆，露出里面厚实的棉花。在碎布的刀口附近，还藏着一枚项圈。他拿起金属制的项圈端详片刻，而后又从她的手腕上扯下相同材质的手镯。

“您早就瞒着伯爵偷偷生下孩子，暗中送他出城——我想他一定是个男孩。然后您佯装成依旧怀有身孕的样子，计划着谋杀伯爵，”恶魔将项圈与手环收好，扔掉匕首，“而且，您并不止是想活下去。您还试图用炼金术士打造的玩意控制我，好用同样的方法让自己活得跟爱德华一样长久。”

伯爵夫人面色煞白。

“可惜，”恶魔说，“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他去往阳台，站上栏杆。将要一跃而下之前，他回头说：“抱歉没能让您拖延更多时间，我会在您的妹妹以及猎魔公会的援兵到达之前离开。”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伯爵夫人恍然惊觉，咬牙切齿地说出最有可能的答案，“你与那名侍女联手了。”

恶魔不答。

黑色的枝条自他的后背抽长而出，幻化为遮天蔽日的巨大蝠翼。他闭眼嗅闻，确定了方向，而后纵身跃下阳台，飞往柯琳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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