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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老鼠（第2页）

女人与柯琳先前在管家房遇到的窃贼小姐有几分相似，只是脸色还要更憔悴。柯琳走到近前才发现，在那华贵的裙褶之下，是女人隆起的小腹。她的肚子状似圆球，看上去随时都要破裂。

柯琳敛去几分讶异，屈身行礼，“午安，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把小狗交给身旁的侍女，掌心随意搭在鼓起的肚皮上，“你不害怕吗？我叫你来，也许是嫉妒你让我的丈夫一见倾心。”

柯琳答：“我觉得不太可能。以伯爵夫人的气度，不至于跟我这样的小杂碎计较。况且伯爵的爱意对您来说，或许一文不值。”

伯爵夫人朗声大笑：“我的小眼睛们告诉我，昨天夜里，有只小老鼠偷溜进了地下的迷宫。”

柯琳道：“您没有声张，大概是因为需要我帮您办事？”

“说说你在地下迷宫的发现吧。”

“我混进地下宫殿是想寻宝。可遗憾的是，那里什么高级玩意都没有。”

“我可不喜欢撒谎的小老鼠，”伯爵夫人眯起眼，眸光忽然凌厉，“我的小眼睛们说你消失了一段时间。”

柯琳抿唇，“地下宫殿中有许多壁龛，碰上骑士巡逻，我就在壁龛里躲了一会儿，没捞到任何值钱的物件。但有趣的是，某个房间被一扇特别厚的铁门堵住了。我试图撬锁，可锁的构造过于复杂，我没能打开。”

伯爵夫人仿佛早有预料，只抬了一下眉毛。

“今早发生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柯琳卖关子似的神秘一笑，“管家房失窃了。窃贼砸烂窗户，偷走几件昂贵的饰品。而我曾与窃贼正面交锋。她的红发如同玫瑰一样绚烂夺目，烙印在我的心底挥之不去。更巧的是，夫人，她也拥有一双与您酷肖的绿眼睛。”

默立在伯爵夫人身旁的侍女手中银光乍现。伯爵夫人按住她，让她退到门外。随后她捻起一块手帕擦拭指尖，“我那位莽撞的妹妹说了什么？”

“窃贼小姐允诺，倘若我能帮她偷到某把钥匙，她就会给我新的身份和一笔钱。”

“我比我的妹妹更有资格拥有那把钥匙，”伯爵夫人盯着柯琳，绿宝石般的眸子里闪动着幽幽的光芒，“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会给你十倍的报酬。”

柯琳眉眼舒展，脸上满是殷勤，“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请问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伯爵夫人嗤笑，对这种轻易被金钱诱惑的下等人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我要你杀了我的丈夫。”

“当然可以，”柯琳嘴角的微笑不减，“不过在我行动之前，可否请您的小眼睛们帮我一个忙？”

“说吧。”

“我还需要为计划做些准备。我想伯爵仍在派人寻找一位名叫‘卡莎’的女孩。伯爵夫人，今晚‘她’不能被找到。”

“无妨，我会命人帮你遮掩。”

交易达成，柯琳从伯爵夫人的房间告退。

碎成三块的瓷片安静躺在掌心，被冷汗浸润。最完整的一块不过金币大小，边缘钝得可怜，磨完约莫只剩下指甲盖这么大，手指都无法夹住，不知是否能用。

沮丧并没有盘踞太久，柯琳回到杂物间，准备拿起石头重新开始打磨瓷片。然而石头不在她临走前的位置，而出现在了桌面的正中央。

石头下面压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撕下的纸片，上面只有一行红字。在句子的末尾，血点如花一般绽开——

“今晚见，我会来找您。”

纸片旁是一枝新折下的玫瑰。纵然玫瑰香气浓烈，也难以掩盖混杂着腐肉味道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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