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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果报 公孙夏 韩方（第2页）

又让人查他的品行，听完汇报后怒吼："花钱买官就算了，居然还敢卖官赚钱！"

旁边的金甲神立刻冲上来，用铁链把他锁住。两个小鬼扒了他的官服，打了五十大板，打得他屁股血肉模糊，然后一脚踹出大门。

学生迷迷糊糊一看，马车、随从全没了踪影。他疼得走不动路，只能躺在草丛里休息，这才发现原来离家不远。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家。刚一躺回床上就开始哼哼，嘴里直喊屁股疼。家里人吓一跳，原来他已经昏迷七天了。他醒来第一句话就问："阿怜怎么没来？"

家人哭着告诉他，阿怜两天前正聊天呢，突然说："真定市长派人来接我了。"

回屋梳妆打扮完就没了呼吸，到现在尸体都放了一天了。学生悔得肠子都青了，让人先别下葬，盼着她能活过来。可等了好几天也没动静，只能含泪下葬。他的病慢慢好了，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要命，半年才能下床。他总念叨："钱花光了，还挨了顿打，这些都能忍。可阿怜到底被带到哪去了？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啊！"

异史感叹："这种只认钱的人也配当官？阴间都有卖官的门道，难怪滥用职权的人杀不完。我们老家的郭华野先生，也遇到过类似的事：郭先生为人正直，深受皇帝赏识。后来被派去荆楚当总督，出门时只带了四五个随从，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旧的。路上碰到个新上任的官员，光行李车就二十多辆，随从好几百人。郭先生不知道他是谁，有时走在前面，有时混在队伍里。开道的随从见了，还大声吆喝让他躲开。到了大镇子休息时，郭先生派人一打听，原来是个花钱买官，要去湖南上任的国子监学生。郭先生把他叫来，表明身份后，这人吓得直磕头。郭先生说：

就你管的那小地方，养这么多随从？到任肯定祸害老百姓！赶紧给我滚回家！

这人急了：

我还有上任文书呢！

郭先生一把抢过来说：

这简单，我替你交了！

还没上任就被撤职，真是稀罕事儿！也就郭先生这样的奇人，才能干出这么痛快的事！"

3.韩方

驱疫记

明朝末年，济郡北边好几个州县闹瘟疫，家家户户都遭了殃。齐东有个农民叫韩方，是个大孝子。眼看父母都染上病，急得不行，赶紧准备好纸钱，跑到孤石大夫庙哭着求神保佑。回家路上还在抹眼泪，碰上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人，问他为啥哭得这么伤心。韩方就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那人听了，说：“这儿的孤石神根本不管事儿，求了也白求。我有点小办法，要不试试？”

韩方一听来了精神，想问问人家姓名，那人笑着说：“我又不图你回报，问名字干啥？”

韩方想请他到家里帮忙，那人直摇头：“用不着。你回家拿张黄纸放在床上，大声喊‘我明天就去京城，找五岳大帝告状！’你父母的病准能好。”

韩方心里没底，一个劲儿求他。那人脸色一正，说：“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是活人。巡环使者看我老实可靠，让我当南县土地爷。我被你的孝心感动，才教你这法子。现在闹瘟疫，都是郡城北边那些冤死鬼干的好事。他们急着去京城告状，一路上靠吓唬人、讨好处填饱肚子。你说要告到岳帝那儿，他们肯定害怕，病自然就好了。”

韩方听完，吓得赶紧磕头感谢，等抬起头，那人已经不见了。他赶紧跑回家照做，父母的病真就好了。这法子传到隔壁村，试一个灵一个。大家都说，这些冤死鬼本来想求岳帝封个城隍土地当当，结果路上净干坏事，跟那些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没啥两样。

异史感叹说：“这些鬼想做好事，却先干起了坏事，这不就跟有些人嘴上说不想出名，实际却拼命钻营一样吗？天下的事儿大多如此。记得甲戌乙亥年间，官府让百姓捐粮食，奏折上写着‘老百姓都乐意交’，可实际上各个州县都在用严刑逼大家交粮。那会儿郡北七个县又是水灾又是饥荒，催粮就更难了。唐太史到利津县，看见十几个老百姓被绑着，一问才知道，这些人说：‘官府抓我们去城里，催我们

“乐输”。’

农民根本不知道‘乐输’是啥意思，还以为是新的徭役名儿，这事儿多荒唐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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