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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自己和林望舒太土了,成土老帽了。
沈明芳已经激动地快步过来,拉住了儿子的手,之后上看下看,看着看着哭了:“可算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你说说你,你何必呢,这么多年,在外面受了大罪了!”
雷正惠却已经提起雷正德脚边的行李:“怎么这么多,都是你的?”
这么一问,自然看到了雷正德旁边的林望舒。
此时的林望舒,一眼望去便是土,还是云南农场上车时穿的绿军装,因为进了北京有点热敞开了怀,里面是白碎花衬衫,两个麻花辫垂在肩头,乍一看土里土气的。
这种军装,要是搁早些年,那是抢手货,但现在不行了。
雷正惠打量着林望舒,便笑着问:“请问你是?”
林望舒看着雷正惠的笑,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带着审视的眼神,露出客气礼貌但是绝对疏远的笑,这就是雷正惠。
其实她去过雷家,只是没正式见过罢了,倒是在这里装起来了。
她便也笑了笑,道:“我是正德的朋友,我们一起回来的。”
雷正德一听,还是纠正说:“这是我处的对象,叫望舒,之前我带她回家,姐你没在家没见着,你现在可算见着了!”
他这一说,沈明芳也看过来,只瞧了一眼,便不太待见了。
林望舒虽然土,但长得好看,柳叶眉杏仁眼,一张脸虽然风尘仆仆的,还带着下乡日子的痕迹,但是能看出,年轻,皮肤底子好,要是好好养养,那绝对是大美人。
就是太好看了,上次雷正德带着回家,沈明芳头一眼就不喜欢,不过看儿子在兴头上,人又在云南熬着资历,这种兴头上她就没吭声。
可现在回来了,就得论论正经理儿了。
她觉得家里娶媳妇,关键是得端庄正经贤惠,能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当然了最好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和自己家一样的,也得说得过去,那样才有脸。
总不能自己儿子找一个长得好看的狐狸精,那自己儿子成什么了,冤大头?
所以沈明芳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地说:“对象啊,叫什么来着?你看看我这记性,都忘记这一茬了。”
雷正德跺脚,有点急眼了:“妈,你怎么忘了,她叫林望舒,她家住白纸坊。”
旁边雷正惠一听,有些惊讶地说:“住白纸坊?那不都是丰台了?郊区了吧?”
雷正德便说:“不是丰台,是宣武的,就是快到丰台了。”
沈明芳便笑着说:“也不能怪你姐不知道,咱平时哪去过那么远,什么宣武丰台的,谁分得清,怪我们圈子小,就围着东西城打转儿,顶多走一趟海淀,那就够咱受的了。”
俗话说,东城富,西城贵,穷崇文,烂宣武,这都是能数得上号的,至于什么丰台,大家伙眼里当然是郊区。
林望舒一听,也就笑了:“我家确实是宣武边上的,紧挨着丰台了,小时候火车就从我家过,周围荒着呢,打小儿我家邻居就说,盼着女儿嫁到东城西城过好日子,到时候多淘点好东西给娘家,也跟着沾光。”
这话显然是极不合时宜的,沈明芳当即脸就耷拉下来了,果然这是来找冤大头的!
雷正惠面上也浮现出不屑,嘴唇撇了撇。
唯有雷正德,赶紧给林望舒挤眉弄眼的。
然而林望舒才不看呢。
她继续说:“不过我可没想着嫁过去东城西城,我打小就不喜欢那里,听说那里不少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狗眼看人低,谁稀罕!”
她这话说出后,雷正德脸上呆呆的,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明芳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这怎么说话呢?
雷正惠则是好笑地打量着林望舒。
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以为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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