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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瑨朝,民风开放,对女子的限制并非那般森严。但却尤为瞧不起为妾的女子,妾不过是大户人家的玩意儿罢了。官员之间,互赠、互换姬妾,都是常有的事情。她如此打算,也不奇怪。
裴锦姝冷哼一声,将匕首插进了袖子里的刀鞘中,坐回了之前的地方,阖了双目,不再看宁甘棠。
此刻将自己说的低贱如泥,才是最好的。方才怕匕首误伤自己,她一直绷着,此刻才松了口气。
二人彼此对坐,沉默过后,裴锦姝似想起什么一般,忽而轻笑:“你既侍奉在兄长身侧,往后兄长身侧的女子,你便打听的明明白白的,将消息传给我。”
“……”宁甘棠咬咬唇:“二小姐对太傅,倒是极为关心。”若不是知晓她们是兄妹,宁甘棠倒要想到旁的地方去了。
“不过是担心像你这样居心不良的女子多了,给兄长添麻烦。”裴锦姝阖上了双眸,知晓宁甘棠在兄长心中分量不过如此,她松了口气。
马车自裴府而出,到行驶街头,不过片刻,宁甘棠却已从生死走了一遭般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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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琅乐居。
柳思茵伸出手,准备为陆焕舟捏肩,目光柔情似水:“殿下,今日又要与旁的大人应酬么?”
她的嗓音虽不是极为好听的,但听上去却很舒服,像是一弯小溪,抚平了陆焕舟心中的那点烦躁。
柳思茵的乌发未曾全部束起,垂下一些,想的她本就不大的脸更加清瘦几分,她轻咬双唇,柔柔的看着陆焕舟。
陆焕舟点点头,又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你小产不久,不必做这些。”
提起早产,柳思茵的眼圈一下泛起泪光。她的容色虽不似宁甘棠那般出众,但却挑不出什么错处,一双偏圆的杏眼,此刻直勾勾的看着陆焕舟,却让人不经添了几分怜惜。她语气多了几分哽咽,轻轻跪下:“是妾福薄,不能为殿下绵延子嗣。”
屋内烧了炭火,不冷,她只着一身单薄的裳,跪在地上,更显的她身子瘦削。
陆焕舟皱了眉,将她扶起,轻声:“你与孤,还会有孩子的。”
这个孩子,是他第一个子嗣,即使未曾出世。他记得那时得知她有孕之喜,自己初为人父的那种不真切,甚至在心中,都是期待的,期待一个长相肖似他的孩子出世。
可……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轻拍柳思茵的肩膀,以示安抚。
“殿下愿意哄妾几句,妾已经很欢喜了……”柳思茵泪水划过脸颊,缓缓道,“妾知晓殿下难做,于朝政妾家世低微,更是帮不上殿下半分,可妾,是真真切切喜欢殿下的……”
女子伏在他的肩头,一字一句皆真心,
“孤都知晓……”陆焕舟喉结滚了滚,垂眸,心下复杂。
如今,他虽是东宫太子,离那个位置好似只有一步之遥,但实则,唯他知,自己步步艰难。就连心间的那一点欢喜,一点怜爱,都由不得他。
几乎是一瞬,柳思茵便察觉到,陆焕舟的情绪,她收起了眼中的泪水,抬头看向陆焕舟:“殿下知晓,已是妾三生有幸,妾只愿殿下,安康喜乐。”
她脸上的笑意,被他瞧得清清楚楚。有她这么一个笑,陆焕舟心中的郁气减少许多,勾勾唇:“好。”
片刻后,陆焕舟整了衣冠,准备去鸣琴轩见户部尚书。
户部侍郎的人选,还未定下。朝中局势波云诡谲,越是这般,定下这户部侍郎的人选便得格外慎重。
他迈出了琅乐居的门,忽见院前一只腊梅延伸至于墙头,洁白如雪,暗香涌动。
一回首,却见柳思茵还在院前目送他,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柳思茵笑了笑。
陆焕舟的心里,轻松不少,迈出了琅乐居。准备乘马车去街上鸣琴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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