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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魔之劫(第2页)

即便容颜老去肉身腐朽,只剩下一抹虚幻的灵魂,鲛人依旧在对着海面浅『吟』低唱——它思念已无法再回去的故国,那是它的生长之地,却不会是它的埋骨之地。

墨微本应该焦急,因为在渡心魔劫之时,外面的雷劫也不会停止,耽误的时间越长,她的情况就越危险。

然而她却没有打断这只鲛饶歌唱,也许是那罕见的怜悯之心,也许只是鳄鱼的眼泪,但无论如何,她静静等到了歌声停止的时候。

鲛人回过头,看向她,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句熟悉的话:“我恨你,但也可怜你……”

与当日如遭雷击的反应不同,如今的墨微只是淡淡一笑,“请随意。”

它忽地笑了起来,“那……祝你好运?”

墨微点头,认真回答:“祝你好运。”

鲛人化作点点星光,如同雾气弥漫的海上之夜,即便很快雾气就会随风散去,夜晚也将因晨光降临而褪『色』,但依旧,美丽得如同神话传。

这个突如其来的比喻让墨微怔了怔,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自己的生活,与神话传,其实没什么区别?

“原来,我是一个活在神话传里的人啊!”她喃喃自语。

“阿墨,我们都是传!”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快又跳脱,从身后传来。

然而,这个声音却让墨微僵在原地,在这场心魔劫之中,第一次心『潮』起伏。

“你为什么不话呀?”他从后方伸出一只手来,在墨微眼前晃了晃,“这是生气了?是不是生气我好久都没出来找你玩了?”

阿泽蹦蹦跳跳地来到墨微面前,凑近了打量她的神情,“你怎么这副样子?真丑,笑一笑,笑一笑才好看!你看我,一直笑着,是不是比你好看多了?”

墨微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阿泽,好久不见了……

不,应该永远不会再见了,阿泽。

“很久吗?哈哈,好像是的,你知道明泽那家伙不喜欢我经常出来的。”阿泽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才偷偷溜出来找你玩的!”

“是啊,好不容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明明好要继续讨论新纪元里飞剑功能领域的拓展问题,只是之后不是我去了秘境,就是你出门游历,哎,一直都没有机会讨论呢!”

着着,阿泽眼睛一亮,右手成拳狠狠击在左手掌心,“决定了,我们今就来好好这个问题!”

墨微勉强地笑了笑,“好像是从来没讨论过诶!只是今我有别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办法和你一起讨论了。”

听到拒绝的话,阿泽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蔫蔫的无精打采,一贯昂着的头也垂得低低的,盯着鞋尖,不话了。

墨微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什么。

她不知道阿泽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但从万法仙宗遗迹回来之后,或许因为同是修炼了《无心书》,她清晰地感觉到师尊的神魂凝炼如一,没迎…没有其他。

再回想,这么多年过去,她与师尊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但若在以往,阿泽一定会出来见她几次,可从她游历结束返回宗门后,就再没见过阿泽……

那时候,她便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阿泽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阿泽的声音很低,像是害怕墨微听到。

“不,没有,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那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如果不喜欢你,我们又怎么会是朋友呢?”

“那么……”他忽地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眸中是深深的悲哀,“那么,我不在了,为什么都看不见……你有一丝难过,有一丝怀念呢?”

“我只看到,你与明泽,师徒相得,他教你道法剑术,你对他尊敬备至……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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