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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将士,人人修炼过魔道之法,这欢呼之声何其洪亮。
周围山林、芦苇荡里,先前没有被雷声惊动的群鸟,这一下全部惊的飞起,刚到半空,又纷纷坠落下来,却是被这股声浪吓破了肝胆,尸体纷纷落在水上、林间。
天上的黑云都被军中冲起的一股莫大气势,抬高了不少,远离地面,风声顿时削减,天上闷雷阵阵,乌云中电蛇窜动不休,却再没有哪一道闪电能够劈到军营里面来。
颜树德和郭京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他们来之前,就知道梁山泊可能有林灵素等妖道作乱,林灵素的神霄雷法,威严万丈,殊为可怖,假如没有提防,真被他立坛作法,尽情施展出来,很有可能对士气造成不小打击,损兵折将。
不过现在有郭京这番作态,原本从各地调集过来的兵卒,感受到同一种气氛,三军士气已成,魔道功法运转流畅,滔天浊气连成一片,任凭什么法术轰进来,还没碰到人身上,都要先被抵消不少威能。
林灵素假如真是个明智的,就该早早的弃梁山而逃了。
颜树德心中畅快,暗想:任凭那些妖道有什么法力,麾下没有兵马倚仗,也配跟朝廷天军作对吗?
他率领众人回到营帐之中,继续讨论起作战之法,就是让他麾下将官各领一部兵马,林冲等人从旁协助,分别从四面合围,将梁山中人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十分随意,三言两语就可以敲定,有刚才三军士气大涨的例子在前,他现在说什么都更具威严,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余地。
中途也有小卒来报,说水边风浪更恶了,天色昏黑,芦苇荡起起伏伏,被浪卷动,阴影似乎将要逼到营地边缘。
颜树德不以为意,随口打发了。
看来那些妖道还不死心,可风雷之气,已经入不得军营,只凭一点小小浪头,最多在营寨外围添些水汽,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梁山峰顶之上,公孙胜手舞足蹈,松纹古定剑在风中翻来划去,朗朗上口的法咒,念个不停,声调自含韵律,如同歌谣。
远处雷光无法劈落,水上大风却越来越急。
芦苇荡里许多芦苇,被风浪卷动着,如同一面面杂乱湿厚的高墙,越来越靠近岸边。
军营中的人没有仔细查看,根本无法从这风浪乱影之中,发现潜藏在芦苇里面的那些木筏、小船。
武松手提双刀,站在一面木筏之上,微微弓着背,伏低了身子,紧盯着军营的方向。
这个距离,他一扑之下就已经能杀进大营了。
不过对于隐藏在周围的那八千梁山兵卒来说,这个距离还嫌不够近,不够方便,还要再等一等。
武松等得有些心焦,拿刀背刮了刮自己的脖子,忽然手腕一颤,身边就多了一道半月状的乌黑刀光,横斩而去。
刀刃在关洛阳身前停住。
“啊呀,原来是你,唬得我险些以为被发现了。”
武松收回刀来,一张虎目雄睛的脸凑过来,悄声说道,“你这道长也是条好汉子,不甘在山中坐镇,肯到前头来。”
关洛阳笑道:“道袍也只是件衣服,哪有太多分别?公孙胜假如不是要开坛作法,多半也要到前头来。”
武松啧啧摇头:“当年打夏人,军中许多道官只肯作法扰敌,弄些迷雾风沙,不当鸟用,事后却总要分薄功劳。你这道长好,又有美酒,又会杀人,我教你个事。”
后方不远,林灵素孤身盘坐,飘在水面,道袍隔水,不沾半点湿气,听见道官二字,脸色就动了动。
木筏之上,武松又指着军营中正在展露祥瑞之兆的两面大旗,教道:“那面天王旗多半是随军道官的,离中军大帐远些,那边颜字旗,则是军中主将的,主将大帐,必在颜字旗后边不远。”
“稍后我们直奔那大帐去,烧了大帐,砍了旗子,就算主将不死,也必有一番小动荡。”
武松抬起双刀,“到时一乱,人来砍人,马来砍马,不必管他们死不死,砍倒了事,留着他们叫声,更能乱军心。”
“我懂了。”关洛阳虚心听着,点了点头,再抬眼看去,离营寨已经不到二十丈,只不过营寨边缘,扎好了鹿角木栏,连骑兵都能拦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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