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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妄苍（第3页）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只能随波逐流。

时间就这般流逝着，一年，十年……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船在黑暗中宛如残烛，证明着末的存在。

那残烛黯淡至极，仿佛一点点动静便会熄灭，但它却一直在燃烧着，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

这里宛若地狱一般，无尽的黑暗与时不时响起的吼声，令人恐惧，它不断摧残着你的内心，直至疯癫。

这漫长的岁月，一开始，末还是会恐惧，但时间久了，他便觉得烦躁，海中巨兽时不时的吼叫，从未停歇过的浪涛声，吵的他心烦意乱。

那庞大的巨兽与波涛不停地恐吓着他，有时他会坐起看向那只巨兽，一人一兽就这般对视着，那巨兽总是看着末大吼，像是在讥讽他一般。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他的内心越发平静，直至吼声与浪涛声，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当他看向海面，借着小船微弱的光芒，发现自己并未变得容颜苍老时，便猜测这里应该是某个特殊地方。

这漫长的岁月，末许多时候都会想念家人，在想他们忘了自己，会不会过得更好些，想他们现在的生活。

……

黑暗的世界，他坐在小船上悄悄落泪，他在想，如果自己甘心被一层层锁链所束缚，是不是就可以家人了，可是自己一个当了好几年的废物，若不离开又只会成为拖累。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世间生灵总是会沉浸在过去，不愿离去。

生命。

因情感而璀璨，又因情感而黯淡。

……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去往哪里？我又是谁？”

少年模样茫然又疯癫，时不时傻笑。

许久以后，又恢复了正常。

……

有些时候末又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小船，虽然这小船一直在保护自己，但对自己也是一种束缚。

这些年，他时常与自己说话，或是躺在船上发呆，以此来打发时间。

这一日，末站起身看着前方，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了，对着那无尽的黑暗自言自语：“这段时间，我收获良多，我反而觉得这并非是命劫，而是一种考验。

清栀之前与我讲过，世不容分为身、魂，而我，属于魂。”

说着，末突然一笑，又道：“原本我以为他们是把我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但看到那命劫想要将我灭杀的意志，他们如此护我时，才有些相信我是他们口中的魂。”

末停顿了一下，随后，苦笑道：“说歪了，一个人待了这么长时间总想倾诉一下。”

“现在想想，我似乎有些失去自我了。”说罢，他纵身跳入海中。

嘭！

末跳入海中的这一刻，那双巨大的眼睛猛然睁开，海中变得明亮，巨兽愤怒不已，这人类时不时就跳下船，看到自己后便又爬回去，还嘲笑自己，将自己当作取悦的玩具，看着那渺小的人影极速冲去。

末在水中睁开眼，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感，甚至能够在海中呼吸，只不过他并未注意。

他看着那不停放大的双眼，心中反而笑道：“把希望放在那小船上，那可不像我呢。”

没有死亡又何来新生，所以，来吧！吞噬我吧！淹没我吧！我终将是我！

末看着那双眼睛，没有恐惧，心中一片平静，他宛如看到真谛，迎着那双眼中的光芒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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