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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第2页）

「嘭」

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您的书把人砸到义冢里去了！」车夫惊呼声传来。

「什么？」

慕听雪大为吃惊，赶忙下车。

她只是丢了一本垃圾国史。

暗器功夫，什么时候精进到此等程度？

从长乐门出城北行二里，放眼望去一片萧索枯林，枯林边儿上有一个巨大的土坑，坑边有一堆一堆燃烧的纸钱，用石头压着，星火馀烬飘飞。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万人坑——「义冢」。

慕听雪下了马车，跑到土坑边上，只见「暗器」国史在咧咧寒风中，一页一页迅速翻过，哗啦哗啦。

「人呢？」

「掉下去了！」车夫是镇北军悍卒，他指着下方皑皑白骨丶累累尸堆，「那人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入冬了，气温很低，但万人坑里依然传出了浓烈的腐烂尸臭味儿。

车夫忍不住，扭过头就吐了。

慕听雪尚能忍受，她从大一下半学期开了解剖课，数十年，经常出入极为刺鼻的解剖室，用手术刀和钳子镊子分离大体老师的肌肉丶皮肤丶脂肪组织。毕业后进入医院工作，手术室内见过更血腥的残肢，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她一个纵身跃了下去。

一只脚落地踩断了不知是谁的腿骨，很短，细嫩，从骨型看是个孩子。

另一只脚下软软的，是个仆人的尸首，刚死没几日，布满了尸瘢，以及被主人鞭笞后留下的可怕伤痕，打得骨断筋折。

慕听雪赶忙把双脚移开，脊髓窜起寒意。触目所及，是云煌最真实的，属于底层人的地狱。

流民丶仆人丶女婴丶老人丶奴隶丶花柳病的风尘女子……

斜前方三十米处，趴着一个活人。锦衣白靴，头戴玉乌纱，腰别笏板。

是的。

慕听雪确定是活人，而且还是个官儿，身上穿着三品文官朝服，背后织着飞禽。

「大人，你……还好么？」

趴在皑皑白骨中的那个年轻官员，身体一僵，一只手握紧成了拳头，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夕阳斜照在他满是泪水的瑞凤眸中，泛起瑰丽的血光。

似末日狂徒。

「仁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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