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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杭敬承手里拎了个袋子,里面是婚礼上换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站不稳倒是叫我一声。真摔下去怎么办。”
随手往沙发上一丢,里面绸面丝滑的衣服流淌出来,蕾丝边的三角布料夹杂其中,他眉心一跳,垂眸瞧她的裙摆。
“摔就摔。”陆敏咕哝挣扎起身,杭敬承手臂上前揽,给她借力,她站稳,脸颊被拧了一下,很痛,她皱眉,扒开他的手,“痛。”
“知道疼了?”
知道疼还嘴硬。
杭敬承低眸看着她,眼睫垂落着,眼梢视线晦昧不明,因为今晚喝了不少酒,面部起伏分明的骨骼线透着淡淡的醺意。
他栖歇时人畜无害,然而本质仍是某种大型的野兽,只是不知何时眼皮一掀,视线凌厉,露出獠牙。
陆敏并非不惮他这一面,只是性子里有反叛的一面,醉酒后更加。
叫她低头认错,没可能。
她别开脸,“我只是不小心,可你故意的。”
陆敏弯腰去扶沙发扶手,想要坐下。可裙撑整个将她下半身支起来,行动不便——刚才进门前穿着高跟鞋,还算行动自如,蹬掉鞋后,裙撑落地,想要坐下就得把裙撑拆掉。
她试探性拽起裙摆,发现自己不大能平衡,抬起的手连忙回到沙发上,心有余悸,气喘吁吁。
陆敏半身伏在沙发上,两手支住上半身,才不至于倒下去,可是要起也起不了身。
就这么卡了将近一分钟。
也许是五分钟。
她胳膊发酸,忍不住回头,果然瞧见杭敬承唇角噙笑,站在原地瞧着她,半点没帮忙的意思。
她嗔他一眼,眼睛里水雾朦胧,单薄的眼皮泛红,晕影晕到耳根。
杭敬承原想等她主动开口,被瞪这么一眼,反倒变了个想法。
“哎,我可等了半天了,怎么着,这回也不愿意开口?”
陆敏内心动摇。
两个小孩在打架,一个叫惯性,一个叫冲动,各不相让。
杭敬承扯了扯领带,提裤腿坐她身侧的沙发上,
“你就说,杭敬承,帮我把裙子褪了吧。不为难吧。这样都不行,嗯?”
温柔的,带着诱哄的意味。
胳膊好酸。陆敏头晕,撑不住了,整个人扑倒下去,膝盖悬空半跪着,上半身要栽到沙发扶手上,杭敬承搭了把手,护住她脑袋,不至于磕一个。他见她这幅倔强模样,正准备叹气,就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从臂间传出来,“杭敬承,帮我把裙撑褪下去。”
杭敬承挑眉,笑意渐深,揉了揉她的发顶,“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他站起身,顺便将她从沙发上捞起来,背对自己,怕她站不稳,一只手拎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并指按着她上半身的衣料。
这是件款式简洁的婚纱,挂脖抹胸款式,裙摆缀金丝的纱设计成不规则的斜边。杭敬承指腹从脊骨位置滑到肩膀下,布料触感滑腻,然而找不着拉链位置,干脆将那根挂脖的绳子扯开。伸出的手指顿住,带子从指间滑下去。
领口一松,承了一天胸口重量的带子散下来,陆敏下意识护住胸口,“拆裙撑,不是裙子。”
“裙撑?”杭敬承动作一顿。
“也许我刚才说错了”陆敏咕哝,她今天盘了头发,喝多后整个人晕晕曳曳,脑袋也不自觉地后仰。
她头顶缀了条白纱,将白腻肩颈半掩,划过杭敬承的手背,有些痒。
他喉结一滚。
“裙撑太大了,我行动不方便,坐都坐不下去”
她口齿含糊,全然不似刚才的冷清尖锐,显得有点委屈。
“是么。”杭敬承拎了拎她的裙摆,研究这玩意怎么弄,语气随意,“看你想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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