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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红光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瞬间将伊莎贝拉的视野灼穿。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灵魂深处破土而出,鳞片图腾化作的飞灰在红光中重新凝聚,却勾勒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狰狞纹路。黑雾球体中暴涨的幽蓝火焰突然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掐住咽喉,而初代守灯人妹妹的虚影,竟在火焰中露出惊恐的神情。
“姐姐!快闭上眼睛!”伊莉丝与幽蓝火焰融合的光芒拼命包裹住伊莎贝拉,却在触及红光的刹那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断剑在她心脏处剧烈震颤,仿佛想要挣脱而出。伊莎贝拉的沙漏状瞳孔中,那个黑影逐渐凝实——那是个身披黑袍的女人,面容与她七分相似,唯有眼尾蔓延的暗纹如同深渊藤蔓,缠绕着整张苍白的脸。
黑袍女人的指尖划过伊莎贝拉的瞳孔,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血液凝固:“三百年了,终于等到双生血脉彻底觉醒的这一刻。”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寒意,“初代守灯人将我封印在继承者的瞳孔中,却忘了黑暗永远无法被真正熄灭。”
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颤,那些被莲花净化的黑影竟从灰烬中重生,化作黑色藤蔓刺入伊莎贝拉的身体。她痛苦地弓起身子,双剑无力地坠落在地。恍惚间,她看见灯塔废墟下裂开一道缝隙,里面密密麻麻插满了与她此刻相同的沙漏状瞳孔,每一个瞳孔中都囚禁着一个黑影。
“这就是第二重封印的真相。”黑袍女人的笑声混着锁链摩擦声,伊莎贝拉体内瓦解的鳞片图腾开始逆向重组,在皮肤表面形成倒转的莲花印记,“历代继承者以为在对抗深渊,实则是在喂养我——当你们的力量越强,我挣脱封印的时刻就越近。”
伊莉丝的虚影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却依然固执地挡在伊莎贝拉面前:“不可能!姐姐的血脉里有我们的誓言,还有初代守灯人妹妹留下的火种!”幽蓝火焰突然暴涨,试图灼烧那些黑色藤蔓,然而火焰所到之处,藤蔓反而变得更加粗壮,还开出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色莲花。
黑袍女人伸出手,轻轻捏碎一朵黑莲:“火种?不过是初代守灯人留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她的指尖点向伊莎贝拉眉心,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她的脑海——镜渊潭底的锈蚀锁链,其实是初代守灯人特意留下的“钥匙”;古籍上的血字,每一个字都浸染着双生血脉的诅咒;就连伊莉丝消散前的微笑,都在黑袍女人的操控下化作刺痛伊莎贝拉的毒药。
“不......”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哭腔,鳞片图腾上倒转的莲花开始渗出黑血。她想起祭坛崩塌那夜,伊莉丝塞给她的半块鳞片,此刻正从胸口滑落,在沙地上摔成齑粉。黑袍女人趁机将手探入她的胸膛,掌心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现在,该收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千钧一发之际,伊莎贝拉突然想起古籍背面“以魂为引,焚尽枷锁”的后半句——“心火不灭,虚妄皆破”。她强撑着拾起双剑,将最后一丝意识注入剑刃。银紫色火焰与幽蓝魂火再次交融,却在触及黑袍女人的瞬间被染成诡异的墨色。
“太晚了。”黑袍女人的手掌已经握住伊莎贝拉的心脏,“当你睁开这双眼睛,就注定要成为新的深渊容器。”她的身后,那些插满瞳孔的缝隙中爬出无数黑影,汇聚成一座巨大的沙漏。沙漏底部,初代守灯人妹妹的虚影正在被黑雾吞噬,而伊莉丝的光芒,也即将消散在墨色火焰中。
伊莎贝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那是竹林里,年幼的自己对伊莉丝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黑暗吞噬了我,你一定要用剑刺向我的心脏。”泪水混着黑血滑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莲花剑对准自己的胸口,断刃则指向黑袍女人:“伊莉丝,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剑刃刺入的瞬间,伊莎贝拉的瞳孔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黑雾球体、黑袍女人、黑色藤蔓,一切都在光芒中扭曲变形。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看见伊莉丝的虚影泪流满面,而远处的灯塔废墟下,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孩童正握着半截发光的骨杖,朝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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