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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将齐瑞祥的影子切割成无数菱形,当他挽着杨小棠踏入宴会厅的瞬间,香槟杯碰撞的脆响突然凝滞。
杨小棠的白色雪纺裙摆扫过波斯地毯,腕间佛珠随着紧张的脉搏轻颤,她的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父亲的身影,却先撞上了顾允希淬着冰的眼神。
“顾总、夫人,祝福夫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齐瑞祥的声音裹挟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将掐丝珐琅的寿礼匣递到叶沐雪手中。
老妇人接过时,眼角余光扫过杨小棠攥紧的手指,笑容在嘴角凝固半秒——这女孩耳后的朱砂痣,竟与她压在梳妆台最底层的泛黄照片里的女人如出一辙。
“这位是?”顾铭诚端着威士忌的手顿在半空,目光落在杨小棠局促交叠的双手上一副很是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二人。
宴会厅里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漫过,宾客们的目光像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缠在漩涡中心。
齐瑞祥偏头看向身旁的女孩,镜片后的眸光流转:“杨小棠,我的……”
“朋友。”杨小棠突然抢话,声音比想象中颤抖得更厉害。
她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余光瞥见父亲从贵宾席起身,警靴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清晰可闻。
而正前方,顾允希的珍珠耳坠随着剧烈的呼吸摇晃,手中的香槟杯泛起细密的涟漪,倒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
“我看是临时救场的女伴吧?”顾允谦突然轻笑出声,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然我不和自己的老父亲一起来?”他的话像投入热油的水珠,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沸腾。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响亮,有人窃窃私语猜测杨小棠的身份,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顾允希。
杨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顾允希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那晚秋夜她转身时颤抖的背影。
原来被嫉妒啃噬的滋味,会让一向优雅的千金连端酒杯的手都在发抖。
“顾小姐的项链真别致。”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指着顾允希颈间若隐若现的银杏叶吊坠,“和剑桥的秋天很配。”
这句话让全场陷入死寂。顾允希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条项链是林叙在剑桥捡的银杏叶,亲手做成的礼物。
而齐瑞祥看向杨小棠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裂痕般的慌乱。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会在这种场合精准出击。
“既然是朋友,就别站着了。”叶沐雪的声音打破僵局,她优雅地抬手示意佣人安排座位,眼角的鱼尾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杨小棠跟着齐瑞祥走向主桌时,听见身后传来顾允舒轻快的脚步声:“姐姐的佛珠好漂亮!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话没说完,就被顾允希转身离去的长裙带起的风打断。
宴会厅角落,杨斌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女儿与齐瑞祥并肩的身影,想起抽屉里那枚生锈的婴儿铃。
而齐瑞祥落座后,不着痕迹地将椅子往杨小棠那边挪了半寸,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刚返回宴会厅的顾允希将重新端起的香槟一饮而尽,气泡呛得她眼眶发红。
此时,悠扬的华尔兹音乐响起,却盖不住宾客们此起彼伏的议论。
水晶吊灯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杨斌穿过窃窃私语的宾客群,低调的黑色西装一双张莉的眸子在光影中明灭。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主桌旁的杨小棠。周围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突然意识到这个引起轩然大波的女孩姓
“杨”,与那位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刑警队长同姓,窃窃私语声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小棠,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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